陆云翠舒口气:“思嫣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……”
转头她便恶狠狠地看向陈子荷,与陈老爷一样怒抬胳膊,又一个响亮的耳光即将落在陈子荷的小脸上。
要不是这小贱人没看顾好思嫣,思嫣又怎会落水?又怎么会当众出那么大的丑?
“娘,爹爹。”正在此时,本该在床上躺着的陈思嫣忽然跑了出来,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这大厅。
她嘴唇苍白,看上去极其虚弱,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可把陈老爷心疼坏了!
“傻孩子,怎么不多躺躺?大夫说你受了惊吓,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。”陈老爷关心不已,眼里满是对陈思嫣的怜爱。
陈思嫣双眸泛着雾气,居然替陈子荷求情:“爹爹,不怪大姐,都是思嫣自己没有站稳,这才……”
如此懂事的孩子,再看看这顶嘴的陈子荷,一点儿也没有陈家女儿的样子,果然是没娘教养的人,陈老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!
“我的思嫣呀,快让娘看看你有没有事!”陆云翠心疼地嚎叫一声,奔走过去查看陈思嫣的状况。
陈老爷也在旁边安慰她们娘俩,说什么也是自己失责,让陈思嫣受了这种惊吓。
陈子荷的眼神冷如寒冰,一张小脸绷得死紧,看着这陈家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,她那颗冷冽的心忽然狠狠抽痛了一下。
陈子荷知道这是原主残留的情感在伤心。
所以说当初何必呢,原主的母亲那么美好一个人,怎么就偏偏走眼看上陈老爷这样寡情薄意的男人!真是不值得!
“爹爹,您打大姐了吗?”
陈思嫣突然把话题又往陈子荷身上扯,她一瞧见陈子荷泛着红痕的半边脸,便猜到了些许情况。
陈老爷方才的暴怒质问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,所以看着时机差不多了,她便假装醒来,起身赶过来看好戏。
“打她都算是轻的!”果然,话题一转到陈子荷的身上,陈老爷就没有半分的怜悯,“你即将成为尊贵的太子妃,她这个做姐姐的非但没有看顾好你,反而让你落水出丑,真是岂有此理!”
陈思嫣懂事道:“爹爹,我都说这件事不怪大姐,真的不怪她。”
陈子荷听得胃里直犯恶心,白莲不愧是白莲,一开口就把人膈应得紧。
陈思嫣假意发问:“大姐,你的脸没事吧?”
陈子荷眼神冷漠,根本不在意陈思嫣的假惺惺。
“你哑巴了不成?”陈老爷生气地瞪眼。
陈思嫣连忙安抚:“爹爹莫气,许是大姐也受到了惊吓。”
看陈思嫣如此善良懂事,陈老爷这才逐渐脸色好转。
然而下一刻,陈子荷眼角染上一抹讽刺:“多谢思嫣妹妹关心,比起我,妹妹浑身湿透被人看去,怕是要好好调理才是。”
陈思嫣美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因为这件事无疑是横在她心上的一根刺。
陈老爷目光一沉,怒气冲冲扬起手臂又要给陈子荷一巴掌,“思嫣好意关心你,你怎出口伤人?谁教的你!”
而这下陈子荷没有再坐以待毙,她气沉丹田,纤细的胳膊爆发出巨大的力气,一个反手挡住的陈老爷的耳光。
陈子荷面上还有眼里全都是冷然的情绪:“我没有娘,你说是谁教的我?”
陈老爷看着气势突然迫人的陈子荷,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被压制住!
等他反应过来,陈子荷已经带着福儿离开了陈家大厅。
陆云翠立马在旁煽风点火:“老爷您看,这陈子荷居然连您的话也不听!她、她竟然还敢还手!”
陈老爷一腔怒气堵在胸口,但心下又产生些惧怕,因为方才陈子荷的力气和气势着实骇人,但转念一想,小煞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,他可是小煞星的爹,谅她也不敢造次!
陈思嫣虚弱地哎呦一声,又昏了过去。
陆云翠赶紧靠过去把人搂住:“呜呜呜,我可怜的思嫣啊,快!送小姐回房!”
见状,陈老爷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。
看陈老爷拂袖离去,陆云翠没给女儿出够气,于是她叫来厨房的管事,颔首吩咐了几句。
回到破败的小院里,福儿还心有余悸,她家小姐不光是挨了老爷的一耳光,后面居然能反抗老爷的暴力,这可真是看得她惊呼不已。
“小姐,你的脸……”福建心疼地凑近看着,那些红印浮现在陈子荷白净的脸颊上,格外醒目。
陈子荷摸了摸脸,火辣辣的感觉已经退却不少:“无碍,只是又要麻烦蔡叔替我拿点药了。”
蔡叔便是陈家那个和陈子荷她们有私下往来的仆人。
福儿忙不迭点头:“嗯嗯,小姐等着,福儿这就去找蔡叔!”
陈家大厅的动静,几乎整个陈家都知道了,听说三小姐落水,大小姐被老爷怒意慢慢扇了耳光,但奇特的是后来大小姐居然挡住了老爷的又一个耳光。
蔡叔叹口气,身份低微又不能多做什么,只能背着府中其他人,悄悄和福儿在一座假山后面碰头。
“多谢蔡叔!福儿和小姐铭记在心!”福儿由衷感谢,随后风风火火跑回陈子荷的院子。
这一幕仿佛从未有人发现,二人卑微又警惕。
陈子荷上完药,躺在铺上思考人生,陈家这边没一个好人,原主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和委屈,也着实令人唏嘘。
而府中的人还以为她还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大小姐,人人口中的煞星的话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想着想着,陈子荷浑浑噩噩睡过去,被子还是福儿中途进来给她盖上的。
一大清早,睡梦中的陈子荷就听见房外传来争吵的声音。
是福儿与送饭的丫鬟吵了起来。
“你送来的这明明是猪食,让人怎吃得下!?”
丫鬟嘲弄:“得罪二夫人和三小姐,你们还想吃山珍海味呢?”
福儿气得不行:“就算没有鱼肉,以往的白面馒头和小菜也没有吗!?”
这下丫鬟笑得更加肆意了:“白日做梦呢?厨房里只剩下这个了,你们吃也得吃!不吃也得吃!”
她刚说完,只见陈子荷披着衣衫从房内走了出来。